记忆中不曾消释的雪花



六岁以前我住在河南,一个宁静普通的村子里。那时候刚上小学,最喜欢冬天了。冬天到了意味着要过年了,也会有很多孩子陪你玩了。河南的冬天冷不冷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因为有更美好的东西占据了我的记忆。

那时的冬天总会下雪的,河南的雪花又大又厚,漫天杂乱的飘下,因为没有风,你也不会感觉很寒冷。雪后就是儿童的世界了,一堆孩子会聚在田边的高岗,一人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大块纸板,垫在屁股底下,一溜烟就从岗上滑下去了,那厚厚的积雪已经被压的板结了,留一层光滑的在阳光下反射着银光的表面。有的孩子人仰马翻,有的则打滑相撞,他们玩的不亦乐乎,当然这其中也有我,笑声穿透覆盖在麦苗上的雪被,直传达到土壤深处跳动的脉搏里。( )

滑雪玩腻了,就会去堆雪人,孩子们都把两个手冻得通红,鼻头和耳朵也红,纵然如此也不知疲倦。如果有几个高年级的大孩子在就不一样了,他们会带着小孩子们去抓兔子,几个小孩守着洞口,大孩子会撬开主洞,或者用烟把兔子熏出来,然后大家一起追捕,大多数时候是无功而返的,然而那种追逐是充满了魅力的。

玩的有些晚了,孩子们开始要陆陆续续的回家了,这时候他们才感觉到一点疲倦,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然而还没等到走进家门,就远远的闻到一股子浓浓的肉香。里面丁香的味道格外浓郁,只时候我便会迫不及待的跑进屋里,用一双猎人的眼睛打量着餐桌。那是妈妈炖了肉,肉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响着,屋外一缕白色的炊烟散入冰冷的空气里,朦胧了我甘甜而远去的童年……

后来举家来到了内蒙,感受了不一样的冬天。内蒙的冬天总是太过猛烈,让你不得不记住它的“凶残”。内蒙的雪花很少有大片的,这里的雪似沙,似粉,凡是下雪又必然会伴随狂躁的大风。只要风刮起来,人就寸步难行了,行人会将自己尽量包裹起来,甚至只剩下两只眼睛,然后埋头顶风前行。雪粒会猛烈的打在你的外套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第二天早晨,你就会惊奇的发现雪停了,一切回归宁静,天空回事格外的蓝,蓝到让人会情不自禁的45度仰望天空。如果你走两步,你会听到明亮而清脆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内蒙只要下雪是很难化开的,唯一的办法只有等,等到来年春风起,艳阳照。在这样的日子里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够捧一个热腾腾的烤地瓜,再来杯香浓的内蒙奶茶了。亦或是走远点到附近公园里的人工湖去溜冰了,人工湖的冰会冻到底,整个湖面就像镶嵌了一块巨大的蓝色水晶。

内蒙的冬天大家都爱吃火锅,牛羊肉,各种涮菜。一家人或者一帮朋友聚在圆桌前,鸳鸯锅里一边香辣诱人一边醇厚浓郁。锅上热气弥漫,窗户马上会结一层水雾,隔绝了外面寒冷的世界,营造着一份独特而催人口水直流的记忆。

如今身在他乡,夜里难眠,尽是归梦。夕阳斜落,我望断天幕,心里不禁想着,快要下雪了吧……记得前几天问陕西的同学你们这下雪吗?他跟我说每年都下,只是今年来的晚,估计要到一月多了。听完他说我有点怅然若失,望着西农朦胧的雾气,开始整理记忆中不曾消释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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