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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冬季



篇一:大约在冬季
农历正月,春寒料峭,河面上的冰还没有融化,三五只小鸟在上面嬉戏,时而追逐打闹,时而深情对视,鸣叫声也时高时低,高则铿锵激昂,低也柔声细语,忽又“呼”的一声飞起,留下斑点大的影子在冰面上滑来滑去。
弃梅孤独的躺在河堤上,细小柔弱,奄奄一息。春风未起,天寒依旧。夜里一场小雪给大地披上一层洁白的绒衣,丝丝缕缕的温暖从皮肤穿进梅的骨髓里,她弱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洁白的雪花,正柔柔软软地拥抱着自己。
这样的怀抱,不说话,已是十分的美好;这样的日子,一生有这么一刻,也足以幸福到老。风过天晴,雪花渐渐融化成一颗一颗的晶莹渗入土壤,于是,梅的小脚丫也随着那晶莹抓进泥土,一根,两根,一寸,两寸,
春风渐起迎春盛开,梅枝返青,梅首上翘。当梨花满坡桃花展笑的时候,梅枝发了芽,伸出嫩嫩绿绿的小手,为百花鼓掌,随春风轻舞,眼睛里满满都是新生的光芒,美得像明亮的星子在夜空里闪烁一样。
春天,生长的季节,植物们像是吸收了日月精华,疯了似的生长。卧梅也一样,在初夏的第一声蝉鸣之前,在一个温暖的日出之后,她,终于立直了自己的脊梁!生命的力量总是超乎想象,一滴甘露能救活一个生命,一米阳光足以让一颗心坚强。
蝉声渐起,月伴蛙鸣的日子里,荷姑娘撑起绿绿的伞盖,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儿上,婀娜,娉婷,收尽羡慕赞赏的目光。婆娑杨柳欲语还休,芊芊玉指在碧波里摇漾。夏天的日子是丰厚的,也是喧闹的,尤其是夕阳西下,夜晚来临时,两岸彩灯闪烁,歌舞升平。
纳凉的,散步的,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植物们的觉也少了,在喧闹里安静,在灯光里弄影。当荷花在水面儿盛开,蝉声肆虐时,梅也出落成了一位玉立婷婷的姑娘。她总是那么安守于一隅,不哗众,不取宠。
随日光生长揽月儿入梦,日里安静,梦里安详。这个世界,每个生命都不一样,有的喜热闹,有的爱炫耀,有的重内在,有的守安宁。并无好坏优劣之分,只是各自形式不同,只要心存善良,吉人自有天相。
秋风渐起大雁南飞,绿叶枯黄落英缤纷。残荷点点,或折,或弯;梅叶落尽,风骨,犹存。日望紫燕戏水,夜有虫鸣相伴。痴情的彩蝶依旧飞来飞去,说到底还是舍不得离去,对梅,他是倾了心的。从春暖花开到秋起雁去,哪管烈日炎炎,还是急风骤雨,默默陪伴,无声来去。梅也就不再说话,不再言语。很多事,勉强不得地。
云白天高远,断桥人缠绵。对月独凭栏,相思不成眠。梅姑娘开始做一个梦,恍如隔世,又如今生,清晰又朦胧,这梦,从偶尔到时常。心里渐渐滋生出一份等待,一丝期盼。盼那份期待走进她的生命,等那个呵护让她不再孤独。即使短如一个刹那,依然愿为这场遇见娇颜盛开,香远天涯。
秋天走了就是冬天吧,可今年的秋天迟迟不愿离去。节气进入小雪,法桐叶还挂着最后的苍绿赖在枝头,气温也总是在平平缓缓不肯走低。大雪了,小河的水依旧波光粼粼,往年的此时早已结了厚厚薄薄的冰。
这还是冬天吗?植物们在谈,人们在问,只是天无语,地也无声。再看那支梅,三两串丹红的花骨点缀在秀劲的枝头,风骨铮铮,冰艳动人,老枝新枝,斜着,虬着,描着影子,吐着细香,那丹红的里面紧紧裹着的是心底最深处那抹最纯净的相思吧,渺茫高远,又清晰可依。
在一个夕阳西下时分,望着满天的彩霞,梅的心里,突然记起了什么,是的,一个声音逐渐清晰,是他。春天离去时,他说过,冬季,是他的归期,他将踏一场盛大的洁白而至,只为寻她。
于是,她把喜悦埋进骨朵,把幸福长在花蕊,把心动藏于花心。有了幸福的等待,孤独不再来。
对着天空,她说:“我一直都在,你的归来,便是我的盛开!”

篇二:大约在冬季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你别为我哭泣,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念着你,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你问我何时会相逢?我也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缘份这本书,翻得不经意,会错过,一生中可能只有一次,可一次,就是一生。这个冬季,因为有你而变得温暖,也因为有你而变得格外美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天涯海角,海角天涯,只希望快乐能时时与你相随,只希望平安能与你时时相伴。
岁月走过,可以留痕,心事走过,却终成梦。一路上,遇见,错过,不经历物是人非,我们不会知道
什么叫沧海桑田?不到沧海桑田,我们也不会知道,什么叫刻骨铭心?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次不经意的相遇,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
当你脆弱,只需一份安慰;当你无助,只需一份勇气;当你徘徊,只需一种支撑,一个人懂你的人,会胜过万千过客。时间,会沉淀最真的情感;风雨,会考验最暖的陪伴,走远的,不过是过眼云烟,留下的,才是最值得珍惜的情缘。缘聚缘散间,才知道相守其实很难,分分合合里,才知道永远其实很远,多希望在灯火阑珊处,蓦然回首间,你,依然还在。
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没有约定的相见,那它又何尝不是一场已被设定的离别?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就像那风中的蒲公英,看似自由,却身不由己。万物的来和去,都有它们自己的轨迹,该来总是会来,该走的谁也留不住,每一种经历,都是一种成长,每一处风景,都在我们人生之路的必经之处,不是所有的感动都能代替感情,也不是所有的心动都会有结果。
岁月的沧桑,也不能动摇我们对生活的热爱,生活的无奈也不能消减我们浪漫如诗的心境,面对风雨,我们虽不能心静如水,但却可以坦然面对;面对离别,我们虽不能一笑而过,但却可以在远方为彼此祝福。
若问我何时会相逢?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

篇三:大约在冬季
纵然,
情埋在冰封的雪白里,
可我依然在等待。
等待独上倚楼挽起那丈轻纱,
再为你擦拭那垂帘下的碎泪两行。——题记
风已不再温柔,忙将枯叶吹落。树的挽留却显得那么无济于事,叶的悲落,树的惋惜。风,是轻狂?还是妒忌?夜幕总是降临的比较快,在这凄冷的季节里还谈何斜阳余晖的陶醉?但却不知此时还会有谁去怀恋那一份心情?
枫是一位俊朗的男子,热情善良,体贴孝顺。他的人就如他那叶红似火的名字一样美而朴实,艳丽而低调。他总是把心情放在心里很少会去跟谁坦露,不知他是否看到过有人在心疼他的眸?总是望不穿那眼神是快乐还是忧伤。枫总喜欢踏在落满枯叶的草地上享受着那片凋零,微阳不时洒落到身上会倍感湿凉之中竟还存在着温柔的幸福。大自然总是那么令人如痴如醉,枫能感觉得到自己触碰到了那美妙的身姿,清新的、冰冷的、飘香的……却不留影。有谁甘心被爱捆缚,有谁宁愿被情所桎悎,这条路你走的实在辛苦。我一直假装不在乎,是怕你洞穿我的肺腑。残冷雪季的孤独,你是我唯一柔软的肋骨。爱要怎么才能说得出?除了在心底翻煮,我真的已经没有路。
当天空真的进入黑夜时,陪伴大地的不是天际的星空而是漫无天际的雪花飞絮,一片……两片……三片……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雪花相拥而落,此景惹人多么羡慕,因为她们从不会孤独,更无寂寞可言。雪真的好美,望不尽的皑皑,用不尽的赞词。这可让我如何能忘记你的嫣然呢雪?枫轻轻的念着,念着那位每每无法忘记的——雪。
当年枫走了,却把影子永远的留在了雪的心中,那是阴霾吗?枫是位很有责任感的人,这一直让雪感到安全和放心,雪最快乐的时光是能听枫说话,说田野的风光,讲锦绣的山川。有一次枫触情而说的话却让雪就那么感动地扶贴在了心底,不再忘记。“看,叶子和树分离了,他们都很伤心失去了伙伴,只是总有一天叶子会腐烂在地里,而树会生出新的芽叶来,那时,树就又有了新的伙伴而渐渐会遗忘那曾经繁华过的叶子。在这大雪纷飞的季节里,雪落在枯黄的叶子上就不会轻易的融化,而且雪也会陪伴和安慰着枯叶。他们是不是都很懂得生活呢?”雪拉着枫的衣角微笑着羞涩的说,枫会很包容雪的对吧?雪也会陪着叶子一起走过每一个冬季的,即便没有了树的陪伴但叶子仍旧不会孤独的。
枫最心疼的是那句:“怎忍心丢我沉沦于天涯”枫离开的那天飘雪依旧,只是雪不知三年的时间对她来说会有多长?雪终于软弱了下来,望着疾驰前进的枫心里竟一下子空了下来,夜里睡得很浅可梦却印的那么深。枫,浅浅的睡眠,沉沉的梦幻,醒来,你却已在彼岸。雪在向你挥手呢你看到了吗?这是一段曾让枫难过的记忆,往事蠢蠢欲动,就像翻书时掉出来的一片树叶。被岁月浸染的发黄干枯,不复当日的颜色和光鲜,也不再惊艳,但是,它提醒你,曾经有过小心翼翼将它仔细珍藏的旧日时光。
今夜,城市的灯光一片通明,几乎到处都能看到闪闪发光的“merrychristmas(圣诞快乐)”的字样,是的,今夜正是平安夜,虽说这是西方的节日但在中国似乎也并不被排斥反而觉得新鲜热闹,可是看到街上那些恋爱中的男女在相互赠送苹果、巧克力、鲜花什么的,不觉竟惹得孤身的人有几丝伤怀。或许今晚枫该去卖苹果;或许那样会有人主动搭讪;或许会意外的收到来买苹果的女孩赠送的平安果,可是枫现在想的却是她此刻是否也同我一样无言的散步在喧闹的有些心痛的夜里?是否也会在每一个飘雪的时刻记起彼此?是否身边已有了他来陪?雪,正如你所言,终有一天,我会站在我曾经望不到的地方。只是,你并不在意,站在那个地方的我有多孤独。
雪一片片的飘绕在枫的身边,那么婀娜,那么素雅。你若也能在该有多好啊!那样你就会知道我曾拿着一个叫做幸福的气球站了多久多久。当枫走到一家奶茶店时看到一位全身着装洁白的女孩在很仔细很幸福的挑选着苹果,挑了这个放下那个,似乎不把最好的挑选出来就绝不甘心一样,但在枫看来她手里的苹果真的已经很好了,或许在她看来还不够吧?很快女孩满意的买下了两颗又红又大的苹果朝枫的方向走来,枫也只是笑了笑便也离开了。抬起头,却意外的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她就站在闪耀的圣诞树下望着我,瞬间耳边又响起了:“枫会很包容雪的对吧?雪也会陪伴叶子一起走过每一个冬季的,即便没有了树的陪伴叶子仍旧不会孤独的。”
璀璨的烟花盛放在广场的天空上,耀眼的太过繁华,没有人能听到雪的呻吟,他们看到的都只是一片绚烂夺目的火花。可望而不可即,就如昙花只是一现。雪就像飞扬的柳絮一样还在荡漾飞舞在天际,舍不得踩,怕雪会疼。想要揽入怀抱温暖那份冰冷,却又怕融化了一片美丽。
雪……还在飘吗?
今后还会有人捧起一团雪对我说那是世界上最纯净的糖果吗?
你总说,雪无言时会坠落大地去寻找朋友,殊不知,你太美,空白了我的世界却不知该怎么去涂鸦花开花落。我在冰封的深海,找寻希望的缺口。却在午夜惊醒时,蓦然瞥见绝美的月光。雨水曾滂沱过我的世界,对不起!让你淋湿了,是我没有撑好雨伞,不该拿迷惘来撑起哀痛才让雨水淅沥了你一身苍凉。
青春里的那些脚本我不想再继续抒写下去,你有你的故事,只是我的故事不愿跟所有人都分享,唯一的你而今又不在我身边,没关系,你留下的回忆就已经足够美丽,你的影子是一首无法复制的诗,还好这诗印在了心底才能容我那么完美无缺的保留到现在。那么深的夜却也容不下我的思念,我能看到洒落在这茫茫大地上的是你的爱,只是有些看不清是不是已不复当年模样?我将那情怀揣在心里那是你送的钱夹我不愿弄丢,怕会再也找不回来。喧嚣的夜与我何干?不是不愿欣赏夜的美姿,只是已不敢再去多看任意一眼繁华了。我只想静静的插上耳机听着那首《如果当时》然后毫不打扰的与每一个和我擦肩而过的人沉默。
至少今夜,雪会陪我一路,不谈孤独。不谈生活。只是静静的飘落着陪我穿梭在人山人海,雪无声地覆盖了所有,湮灭了迷惘,骄傲与哀痛,当一切归于寂静时,世界将变得清亮明朗。
雪啊!
我将不再为你魂牵梦绕,
但你的婀娜将无人会再忘记。
一纸惆怅,
一笔情殇。
款页渐渐,
只剩离歌。

篇四:大约在冬季
“轻轻地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请别为我哭泣,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齐秦的这首《大约在冬季》经常带我回到爱的路上,那是一个希望之所在。
一个秋夜,我们正准备告别一段刚刚开始的心路。但相互多有不舍,他说:你会唱《大约在冬季》吗?我要在今后的每一个日子默默祝福你。然后,一张黑白照片被放在我的手心,似乎诠释分手后必将酸楚,必将怀念。
漫天的秋叶翻飞,有一片黄叶,上面分明残留着夏日阳光的粗糙影子,随了一阵风吹到了河中央。我的心也随这片叶子有些飘远了,天空中始终有个声音对说:“待到下一个吧。”然而许多日子过去了,在等待中,我却总也忘不了那秋夜的一幕。我经常端详那张黑白照片,衣着军装,英俊而刚毅,留了一小撇胡子,目光始终坚定不移地迎接你。忽然,我觉得这不是分手,分明还要继续。
那一段时日,街上流行齐秦的歌,这个南方小镇的上空充满了忧郁的空气,季节快要从冬季过渡到春季了,漫无边际的飘雪和强劲的冬季风向世间作最后的告白,一只来自北方疲惫的狼正欲要穿行这里,寻找一个美丽遥远的传说。他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伙伴,严寒中,与孤独和寂寞相随,到处闯荡,四处撞壁,头破血流,心力交瘁,然而为着心中一个愿景,他那么坚强地往前方迈步……
我忘怀不了这只“北方的狼”,他孤独的心没有慰藉。我悄悄拾起这照片放入皮夹中。我走在那只“狼”曾经走过的地方。一路上,都在嗅那种特有的气味,混在迷惘和其它的房屋、墙壁,道路上杂沓的脚印中,尽我最大努力去甑别一切这个世间的真和美。我知道他来过了此处。我们都在寻觅,在寻觅中等待,在等待中寻觅,嗅到了彼此的气味,终于在一处断墙处相拥而泣……
然而流言,铺天盖地,满城风雨呈欲来之势,这条街道不长的镇子,到处都有“猎人”围剿,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有多少人能够包容?飞来的唾液沾了一身,一切尽在光天化日之中发生了……终于,我被击溃了。死神向我招手时他拥抱着我,流着泪与我耳语轻述,我分明感到他身体的哆嗦抖动,心想看他一眼吧,眼睛却无力张开,被磁石般一个巨大无形的空洞深深地吸进去……
从死神那里回来,我感觉处在一个充满了彩色气泡的世界,脚下仿佛软软绵绵的海绵垫,于是我轻盈地轻盈地跳跃,一次次伸手去抓满世界的泡泡,而一声声的脆响就是要破灭我的向往呵,我不停地抓呀抓,它们也就不断地爆炸。但那种爆炸的声音,那一声声脆响,它一阵一阵提醒我:心能够感受,人还活着,旧我已死,新我重生。还有他的话在耳边回响:有我和你共同面对一切,愿景不容破灭,世界是我们的。
最终,面对“猎人”我也成为一只“狼”。我们共同在旷野中寻找我们的所在,那是一个小小的彩色并不是不堪一击的世界,却因为我和他的丰富而完整而美丽……
在冬季,因为互相拥有而倍感温暖,因为内心坚定,也没有什么可以害怕。冬季的誓言,成为永远的纪念。

篇五:大约在冬季
霜降一过,天气骤然冷了,让人突然有了冬天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我出生在冬天,使我对冬天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总觉得冬天里的寒冷时时会孕育出一种对温暖的期盼,就像在茫茫黑夜中寻找家的灯光一样。齐秦《大约在冬季》那首歌我就非常喜欢,那留守在冬天里的等候,让沉寂萧杀的冬天有了一丝暖意和生气,就如深埋在雪中春的消息一般,也似在寒风吹彻的雪夜中听闻故人归来的敲门声,让无边的寒夜充满了温情。
这样的感觉可能是与我出生的经历有关。母亲说我出生那天也是天刚转冷,在她临产的时候,突然停了电,黑暗中她打碎了一只镶金的漂亮小壶。这只精致的小壶是我那从未谋面的外公在加入国民党空军之后,从美国受训回国带给母亲的礼物。多年后在我们家族成员中我是第一个到台北空军烈士陵园祭拜外公,我觉得冥冥之中就是这个小壶的牵引。我不知道这个打碎的精致小壶和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必然的联系,但那黑暗寒冷中的一声脆响,成为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初伴奏,这个音符让我感到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多么寂静的时候,总有一个生动的回响。这个与生俱来的回响伴随我的生命律动,让我常常喜欢一个人静静聆听来自内心的声音。母亲说那天医生们是点着蜡烛来接生,等我一落地,灯就亮了。走过黑暗遇见光明,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经历,却铭刻在我初始的人生轨迹中,成为冬天里的一个生命传奇。
人们都说生命的到来纯属偶然,而我则更是偶然中的偶然。母亲是在哺乳九个月大的姐姐时怀上了我,应该说我来得很不是时候。母亲那年二十出头,初为人母的忙乱已经让她手足无措,而我的不期而至,更让她心烦意乱!于是她背着父亲和外婆,悄悄到医院想借医生之手来阻断我的生命之路。没想到医生一个偶然的决定,让我起死回生。他让已经住院的母亲先回家洗澡,一回到家,引产的事便让外婆知道了,她坚决地阻止了母亲,于是我在外婆的护佑下得以生存。在我出生之后,外婆一直格外地疼爱我,可在她去世之前我却未能见她最后一面,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其实,不止是外婆,从小到大我在至爱亲朋中得到的爱是很多的,在他们眼里我一直是一个乖巧伶俐招人怜爱的小女孩。按理说,家中老二往往是被大人忽视的一个人,而我却让他们投入了更多的关注。或许就是幼年时代母亲给我讲述我的来历时,一种曾经被遗弃的感觉在潜意识中激发了我强烈的生命欲望,生命本能地延展出乖巧和温顺以求大人们的不弃,惟其如此才能有更多的生存空间。这也应该是适者生存这条生命铁律的自然展现吧。
冬天是我生命的季节,于是我天然地喜欢冬天。童年夏天的事情我记不清楚,但是冬天里的故事却铭刻在心。小时候,我们家住在在海洋山脉中的一个矿区,那个已经是无路可通了的山旮旯,仿佛已是世界的尽头。大山里头冬天很冷,霜降一过,山顶上就会有白皑皑的积雪,那种米粒似的冻雨每年都有,而漫天的鹅毛大雪也隔三岔五地时有造访。有霜冻的时候,我们会一大早就起来,掀开水缸的盖子,把上面的那层冻结的冰块敲下来吃。这个时候很让人兴奋地是那些挂在屋檐和树枝上的冰凌,和树叶上覆盖着的薄冰。男孩子们喜欢把冰挂敲下来互相投掷,调皮一点的会突然把那些敲断的冰凌塞进年幼伙伴的脖子中,看他被冷得怪叫的样子开心。我和姐姐最喜欢的则是把凝结在各式各样树叶上的薄冰剥下来,一片片形态各异的冰雕叶片晶莹剔透,惹人喜爱,只是这种由大自然雕琢出来的天之杰作瞬间难留,中午气温稍稍回升,它们就无声消融了。冬天里最能刺激人的还是那纷飞的大雪,下大雪的时候,我们会把一只大竹筒从中破开,一分为二,然后绑在脚上当滑雪板。竹筒滑板底部太圆很难站稳,我们常常是在雪地里滑不了几步就摔个四脚朝天。冬天雪地里的趣事固然让人流连忘返,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冬天的夜晚。寒冬的夜里大人不再像平日那样四处忙碌,天太冷做不了什么事情,于是一家人围坐在火盆边谈天说地,这时候母亲会给我们讲故事,读古诗词,围炉夜话的温馨终于把寒冬变成了记忆中悠远的念想。
在我居住广州二十年的时间里,这种冬天的感觉一方面是日渐陌生,另一方面却是对它的念想与日俱增。十年前我到马来西亚的时候,那种没有四季流转的灼热,把日子变成了凝结不动的死火,让人感觉不到年轮的滑动,也无法体会到岁月流动带来的心的悸动,我才真切感受到没有冬天的日子该是多么苍白无力。对冬天的念想不由使我常常想起独居桂林的日子。在桂林的那几年,我住北极广场,当时那里还是一片荒凉,冬天凛冽的寒风刮过周边的田野,从门窗的缝隙中钻进屋时,会发出一丝丝尖利的哨音。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烤着炭火,听着门窗外北风呼啸,这时候我总想一年能盼来一个冬天,该是一种多大的幸运。因为冬天到了的时候,春节也快来了,父母和亲人的期盼连同归家的心情熔铸在漫长的冬日里,让冬天成为最有意蕴与思念的季节。
很多的故事,好像都和冬季相连;期盼也好相聚也罢,好像大多也是在冬季……

篇六:大约在冬季
如今,齐秦的歌已经不十分流行,但他那首《大约在冬季》,却让我记忆犹新。每当听到“轻轻地,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的旋律,我总会回想起那个遥远而残酷的冬季,想起那个喜欢哼唱这首歌曲却在冬日里随风而逝的广西同窗。
每次回忆起,都会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四川绵阳青义镇,一个丘陵环绕风景秀丽的地方。二十六年前,我们四十多个来自全国各地带职进修的同学,在九月里相聚在这里的一所大学里。
新认识的同窗中,一位住在隔壁宿舍姓黄的广西同学,因为喜欢到我们寝室来玩,很快就跟我们打得火热。
他个子高大,胡须茂盛。爱干净的他,总是将胡须刮得干干净净。高大的个子,铁青的下巴,让他看上去很威猛。但他的性格却非常温和,说话细声细气。我们当时形容他是“狮子的外形,绵羊的性情”。他听了,笑得很开心。
他学习刻苦,功课不错。我经常向他请教学习上的事情。他的象棋下得很好,经常到我们宿舍,把我们同室的几个同学杀得落花流水。在一起闲谈的时候,他喜欢给我们讲他远在广西的父母和爱妻。他新婚不久就被单位派来学习,看得出,他很想念家里,特别想念娇妻。
没有人搭话的时候,他会轻声哼唱起齐秦的那首《大约在冬季》。他的嗓音富于磁性,非常动听。齐秦这首充满离别愁绪,也充溢着思念情思的抒情歌曲,总被他唱出丝丝缕缕凄婉、悲凉的味道,让人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冥冥之中莫非真有天意?
开学三个多月之后的一天,上课时突然就不见了他的身影。他的那几个广西老乡也突然间都从课堂上消失了。询问班主任老师,才知道他突然生病,被老乡送进绵阳市区医院治疗去了。
第二天,我们寝室的同学相约,准备下午放学一起搭车进城去看他,不曾想,下午上第二节课的时候,就听老师哽咽着告诉我们,这位黄同学,已经不治身亡。原因是急性肝病。
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才二十三岁高大威猛的年轻人,怎会象一阵冬日里的风,突然就消散而去,没了踪影?
女同学失声痛哭。男生们,虽努力抑制着情感,但泪水,还是无声无息地,顺着面颊滚滚而下……
三天之后的下午。他的亲人从广西赶来。我们全班同学在老师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殡仪馆向他告别。他的遗体躺在鲜花丛中,形销骨立。
学校不敢让他年迈的父母进灵堂。只有他泣不成声的妻子,在家人的搀扶下,来参加告别仪式。她几次跪倒在地,两手伸向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夫君……
室外,寒风呼啸。慢慢行进在告别的队伍中,想到几天前,他还乐呵呵地跟我们一起扳手腕,下象棋,讨论学习。想到他的善良,他的乐于助人。一转眼,却静静地躺在那里,永远,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
一种巨大的悲痛在心里升起。那一刻,我深切地感受到了人生的无常,生命的脆弱。大脑里,空空荡荡。
……
天国里,黄同学听不听得到《大约在冬季》的旋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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