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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



雪儿”是二楼老吴头养过的的一只小猫,因其浑身雪白,娇小玲珑被老吴头唤做“雪儿”。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我带着小犬“丹丹”散步下到二楼,突然它“呼呼”地喘着粗气,向老吴头家大纱门冲去。透过蓝蓝的纱窗,我看到一只雪白的小猫,“喵”地一声躲到方桌帘子下面露出头来,张着两只怯生生地黑眼睛甚是招人喜爱。“雪儿,怎么啦?”屋内传来老吴头的声音,我赶紧抱起丹丹快步下楼。

随着院子里的树叶由绿变黄,雪儿也由小猫变成了一只身形矫健的猫姑娘,屋内门口跳来窜去充满生气,老吴头孤居的苦瓜脸也因此露出许许笑意。一天,跑在我前面的丹丹下到二楼,雪儿闻声从纱门拱出来,前爪伏地冲着丹丹“喵”地威声叫着。生性温顺、个头不大的丹丹似乎被“镇住”,低着头赶路,而雪儿却无声地尾随扑去,下意识的丹丹猛然回头,它却又轻盈地窜回纱门歪着脑袋,两只明亮的眼睛闪着得意的眼神。几天下来,渐渐地“演练”成了戏路。有时丹丹“不堪骚扰”,不等雪儿后面扑来突然回头,雪儿只好主动后撤,丹丹也不追赶,摇着尾巴鼻里发出“哼!”分明在说“小样,没点新鲜的。”旁观的我真是忍俊不禁,因此每每放慢脚步,在楼梯上方观赏着雪儿和丹丹的“童趣”游戏,心想把此景DV一下放到网上定会走红。( )

秋风又起,金黄的树叶哗哗落下。一日楼下,我见老吴头蜡黄着脸,雪儿紧缩在其脚下,仰着头“喵喵”地怯声叫着,两只米黄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无辜。我端着笑脸搭讪到:“吴师,你今天也溜猫啦?”“溜个屁,我最近肝病折腾地自个儿都顾不了了,让它自找生路,可它倔着就是不走。”我脑子嗡地一下,原来是要抛弃雪儿。

我也记不清说了些什么,终究,老吴头抱起雪儿蹒跚着走回楼洞。可之后,一连多日我带着丹丹下楼再也没见到雪儿,后从其邻居胡寡妇那儿得知,雪儿被老吴头坐着路边摩的扔到远处去了。

天气日渐寒冷,一天我和丹丹刚出门,楼下传来猫咪凄凉的叫声,丹丹“汪”的一声撒欢跑下。我紧撵着下到二楼,只见脏兮兮的一只白猫哀叫着用单爪抓着老吴头的木纱门。应该是雪儿,我简直不敢相信,此时丹丹已冲过去亲密地嗅着雪儿。我蹲下身子,仔细地瞅着它。雪儿也回过头来,沾满污物的眼内充满着哀怨和迷茫。我心里酸楚楚的,情不自禁的用手轻轻抚摸着雪儿的身子。听老人们常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但眼前的雪儿却颠覆了我对猫的传统偏见。可怜的雪儿,真不知它是如何找寻回来的!

我知道老吴头被子女送进了医院,于是对雪儿说:“雪儿,听话,你主人不在,跟我走吧。”说着伸手抱它,它却突然“喵奥”地伸出爪子露出利齿,我吃惊地同时,丹丹愤怒地冲雪儿“汪汪”地叫了起来,看着雪儿仇恨的目光,明白它以为又要把它抱向陌生的地方。

一连几天,雪儿在老吴头纱门前边抓纱门边哀叫,晚上就卧在门边的纸箱上,我看着逐渐憔悴的雪儿,心疼地给它送上水放上一把猫粮。突然一天我发现雪儿不在了,我放的盛水、盛粮的纸碗也被踩扁,水流了一地,胡寡妇蓬着白发,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二楼转弯平台破烂堆里乱捅,不等我发问就嚷道:“这死猫,主人把它扔远了还能找回来,在这叫魂似的烦死人啦,我一撵它就躲到破炉子后面捅死也不出来。”我忙劝道:“胡婆婆,算啦,别跟猫置气,怪可怜的好歹也是一条命。”胡寡妇悻悻而去,望着这垃圾桶旁熟悉的背影,真有一种同是苦命者,相煎何太急之感。

之后,不知雪儿受了惊吓还是被捅伤,躲在破炉子后不再出来,只有夜深人静才在老吴头门边卧会儿。我怕胡寡妇破坏,就把盛水和粮的塑料碗放在炉子边,但一周后发现,雪儿不再进食,水也喝得很少,每次放水和粮时它还挣扎着露出头冲我轻声一叫,但眼睛越来越细渐失去了光泽。我试探着接触想带它看病,但它仍颤着伸出利爪,喉咙里发出不屈的声音。

昨天立冬刮了一夜风,晨练出门顿觉寒气逼人。一下到二楼见雪儿卧在老吴头家纱门边,似有一种不祥之感,颤抖着摸下去已是冰凉,我的呼吸也几乎停住,虽有预感,但成为现实,还是不禁两行热泪涌出。我把老吴头的纸箱慢慢打开,轻轻地将雪儿放了进去……

静静地走吧,雪儿,别叫胡寡妇撞见吵了你此时的好梦,祝你在天堂寻到温暖,觅到你快乐的“童趣”和善良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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