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主页 > 散文 > 外婆的晏家湾

外婆的晏家湾



我的外婆去世近二十年了,外婆的晏家湾也随着时代的变迁和进步早已没有了曾经的模样,然而,我的脑海中深刻却总是那时的晏家湾,多次出现在我梦中的也仍然是那曾经的晏家湾!每每回到老家,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朝外婆家的那个方向凝望,外婆那慈祥的面容总是那样清晰,外婆那亲切的叫唤声也总回响在耳边、回响在心里!

我的外婆是一个典型的河南“犟胯子”,性格直率,俾气爆,声音大,但却是最真诚、最厚道、最热情、最有个性的人。外婆是四十年代从河南逃荒来了麻城的,听外婆说,那时河南因洪灾颗粒无收,他们一起逃荒过来的人,十个有九个倒在逃荒的路上,而我的外婆就是那样从死人堆的爬出来又活过来的人。

外婆的晏家湾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她就在熊家铺街边上,一条美丽的小河从外婆家的旁边流到我家的门前。小时候外婆家的前面有两口个水塘,一个小的水塘,一个大水塘。小水塘里夏天长满了荷叶,荷叶底下长着菱角,菱角底下住着小蝌蚪和它们的妈妈。塘里水也不深,池塘清澈见底,小鱼小虾慢悠悠地在水里游着,那便是平时我和外婆一起洗菜洗衣服地方。偶尔外婆地也陪着我下到水里去捉蝌蚪,或是去抓小鱼小虾。记忆中那个大点的水塘就有点可怕了,水深蓝深蓝的,也见不到鱼虾,不时的还能看到一条条水蛇在水面溜达。那时外婆总告诉我那水里有水怪,所以我不敢走近,更不敢去水边,只有在过年的放水干塘的时候才知道,那水里有更大的鱼,还有更多的虾。可是到了涨水的季度,我看着那深蓝的池水,还总是想像着那水怪的模样。

我的外婆是一个勤劳、善良的人。跟那时农村的所有妇女一样,早晨天不亮就起床下地,白天田里地里忙不完的农活,回到家里有做不完的家务,洗衣做饭,缝缝补补都是外婆的事,还养着一大群的猪和鸡。特别是大冬天的晚上,我的外婆总是纺纱织布,为一家人准备过年的新鞋新衣裳。简单的家里总被外婆打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尽管那时穷,但我的记忆里从没有听外婆喊过苦和累。

记得那时我的外公是村里的大队长,那时的大队长上是管天文地理,下管鸡毛蒜皮。邻里不和的,婆媳或小两口吵嘴的,田间地头闹不愉快的,借钱借米的,每天都有村民找到家里来。不管是谁来到家里,我外婆总是端茶倒水,笑脸相迎。那时外婆家每天都是热闹的,穷人气多,差不多每天都有吵嘴扯皮的。外公也是个大嗓门,但他在村里是最有权威的,而且不怒就生威,不管是么事,只要到了外婆家,外公一吼,外婆再一劝,大事小事全都解决了。正因为如此,这家那家的,不论大事小事都来外婆家说说,有事没事,只要外婆家门是开着的,就有人来坐坐。夏天的晚上外婆家就更热闹了,吃过晚饭,做完家务,大家都会准时地来到外婆家,坐在一起乘凉、拉家常,或是谈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我就爱坐在外婆的怀里,好奇地听着大人们讲一些又爱听又怕听的故事,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就是我记忆中童年的夏夜,甜蜜而温馨!( )

我的外婆是个最能干的人,也是个最有个性的人。外婆一共养育了六个儿女,妈妈是外婆的大女儿,我的小姨只比我大了五岁。那时尽管家里都很穷,但外婆把家里操持的紧紧有条,日子过得踏踏实实。有一年,我身上不停的长疮,那时农村缺医少药,我身上的疮这里好了那里又长。这可急坏了我的外婆,她到外打听土方法,后来不知听谁说用山上的一种野草药煮鸡蛋吃能去病毒,我外婆就每天清晨上山采来野草药,天天用草药给我煮鸡蛋吃,晚上用香油和着鹿茸粉给我擦伤口,就那样坚持了一个多月,我身上的疮终于全部好了,而且也没留下点点疤痕。也就从那以后,我身上没再长过疮,也很少生病了。

说来也怪,外婆终是给我们这个家族带来最大影响的人。我母亲姊妹中,妈妈、舅舅和小姨遗传了外婆很多个性,而到了我们表姊妹这一代,女孩中大多都有外婆的基因,一个个都聪明、能干、豪爽,而且很多生活习性都有像外婆的一面。外婆在天有灵的话,她一定特开心和欣慰,因为她传承了一群和她那么相像的接班人。

外婆的晏家湾已快找不到原先的模样了,依稀还有点影子的就只有外婆家到我家的那条小路。这条小路也很少有人走了,只是偶尔地还有些老人从那里走走看看,或许也只是想找些回忆吧。我也一样,没走那条小路好些年了,可是每次回到老家,我的目光总是投向那里,总像是看到外婆牵着我的手走在那条小路上……

随着新农村建设的加快,不久后外婆的晏家湾就只能留在我们的记忆里了,也只有我们的记忆里还有我的外婆、外婆的晏家湾,晏家湾边上的小河,那有外婆家门口的塘!我的外婆哦,只有你还静静守候在晏家湾!你静静地躺在这里,用你的深情为你的儿女、子孙们祈祷,看着他们一个个平安、健康、幸福,你一定是个最快乐最幸福的人了。外婆,我们身上延续着你的血脉,不管走到哪,外婆的晏家湾总是我们的根!我最亲爱的外婆,你在天之灵一定要好好地看着我们哦!

二零一六年二月十五日
外婆的晏家湾 来源于互联网,其版权均归原作者及其网站所有。
上一篇:村医
下一篇:鸽子花的梦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