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豆瓣酱

小时候，特别爱吃母亲做的豆瓣酱。尤其在冬天的日子，母亲做的豆瓣酱有一种特别的香。那个咸、那个辣，是让我有一种言述不尽的滋味。
记得我在村小上小四的那年冬天，天气很冷。由于我起得晚，没吃早饭就上学去了。母亲怕我饿着，就将饭菜帮我送到学校里，那一来一回可有三四里远的路程。母亲在饭菜里，还放了厚厚一层我很爱吃的豆瓣酱。在第二节课下课时，老师允许我不做课间操，可以在他的小房间里面去吃饭。当时，只听到见老师在清冷的小屋间里尽对我母亲说一些表扬我的话。母亲很高兴，老师的脸上也挂着笑。可我觉得那顿饭菜好难吃，豆瓣酱的那个咸呀那个辣，让我都有点受不了。
后来我上了高中，学校距家已有三四十里的路程。母亲也隔三差五地到学校去看我。每次还给我送去一大罐的豆瓣酱。在学校，我与同学们分得吃，常赢来同学的夸赞：“你家的豆瓣酱做得真好吃。”我也常在他们面前玄耀呢：“这是我母亲做的。”
我得知母亲到学校看我每次都是走路后。我才总觉得那豆瓣酱的味道，好咸好辣！
后来，我大学毕业后，漂到了异乡。那年，我不打算回家过年。我将我的决定捎话给母亲后，母亲托人给我捎来了好大一罐的豆瓣酱。虽然，我在异乡繁华的都市间或地也吃过不少大餐，但我还是时常想起母亲做的豆瓣酱。那时我发现，母亲做的豆瓣酱，原来是我最喜欢爱吃的菜。
在每个深静的夜里，我睡醒了，是总要情不自禁地起床拧开装有豆瓣酱的盖子，将那豆瓣酱的气味嗅一嗅，甚至还吃上几口。原来总觉得咸的味道呀，我已全然不觉，只有那个辣味还在，是让我每次都渗出眼泪。静静地洒落在异乡的深夜里。
在异乡的日子，我时常想起母亲曾说过的话：豆瓣酱虽然好吃，但是一道细菜，要懂得细水长流。不要恨不得一两餐将它吃完。豆瓣酱存放的时间长一些，味道更好。
于是，我开始有点舍不得吃它，每次只在寂寞或是乏味的时候，才将母亲从家乡捎来的豆瓣酱搬出来吃那么一小口。并且，一般的时候，我都只将装有豆瓣酱的瓶子打开，让那满载乡土的气味伴着我的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