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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姐


也许是我和哥哥都是男孩子的缘故,身下是三个妹妹。妹妹从小对我这个二哥就非常依赖,我也只好尽一个当哥哥的所能来保护三个妹妹。哥哥虽然也对我很爱护,但是毕竟不如姐姐那样的细心。所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希望自己有个姐姐来细心的呵护我,但是,这个愿望却无法实现。只是当我在兵团时结识了一个齐齐哈尔的女知青,才真正体会到姐姐这个词里包含的是母亲般的温柔,女性的细心和善于理解人。

我和妻子就是大连襟和大姨姐给介绍的。那是在我返城后的第三年秋季的一天,父亲的一个在矿职工食堂工作的朋友,王好琴突然来到我们家。大概是因为我们两家离的很近,我对父亲的这个朋友,王好琴叔叔也很熟悉。虽然他不经常来,但是,他的来访,我也没觉得奇怪。只是当他问起我下乡时的情况和我现在的工作情况时,我才知道他今天的来意,是给我介绍对象来了。他说起这个女孩子是他在食堂的一个同事的小姨子,姓陈,父母都很本分,兄弟姊妹们也都很老实。当时,我的父母都答应跟女方见见面。

隔了一天,王好琴叔叔跟一个三十岁左右,小眼睛,很清瘦的男人,来到我们家,还是王好琴叔叔先说的话,把两家基本情况都说了,并介绍了那个男人叫王若发,说他是矿职工食堂的厨师。王若发也不怎么会说,他只是很简单的介绍了他的姨妹的各方面条件。两家商定了,星期天的时候,男女双方父母和男女双方都到男方介绍人王好琴家见面。

星期天,我跟父母来到王好琴叔叔家,王若发的岳父岳母,已经带着女儿在王好琴叔叔家等着了。我没太好意思盯着那个女孩子看,但是,还是看清了那个女孩子属于女孩子中的高挑身材,大大的眼睛,脸色粉红似白的,心里就有了八分愿意。别说,那老头跟我爸一样,少言寡语的,老太太挺爱说的,但是也不会说,跟我们这个家庭还真挺像一家人似的。就这样,我们两家说定了下个礼拜过小礼,就这样,那老头老太太就成了我的准岳父准岳母。

没想到订婚后,由于各种原因,我和女朋友陈淑芬却经历了漫长的四年的恋爱,把一个少女拖成了二十五岁的大姑娘,我们才在那年的冬季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谈恋爱的四年时光,虽然我去岳父家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我却品出了大姨姐是个既能吃苦又热情善良的女人。别的不说,那时候大姨姐在一井的打石场干三化工。打料石那可是个又累又危险的活,根本就不是女人干的活。

大姨姐叫陈淑英,在岳父岳母的六个子女中,身体素质是最好的。她比我大两岁,本应该在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末下乡去农村锻炼,因为是女孩子,当时女孩子结婚是逃避下乡的唯一出路,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大姨姐,就匆匆忙忙的找了个对象,就是我现在的大连襟王若发,那时候王若发刚从部队复员回来,两个人领了结婚证,就结婚了。王若发复员后被分到矿职工食堂,工资不高,大姨姐只好到当时的地区挂了号,到地区的打石场当了一个三化工,每个月上满班才能拿到手四十几元工资。

我结婚的时候,大姨姐的第三个孩子,也就是他们的小女儿小娟已经三岁了,他的大孩子万东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大女儿东燕,也已经上学了。也幸亏我大连襟在食堂工作,再加上我大姨姐家里家外一把手,炕上地下的活,都干得非常出色。原来一家人住在两间土坯房里,后来俩口子又把两间土坯房扩成了三间土坯房,打上了水泥地,家里的小日子过得挺美满的。

我刚结婚的时候,因为是地面辅助工,每个月只有五十几元的工资,既要清偿结婚时欠下的外债,还要扣着我跟我母亲住的两套房子的房费钱,因为这两套福利房都是以我的名义要的。所以,结婚后,我的经济状况非常紧张,日子过得也很艰难。除了岳母经常接济我们,就是大姨姐过年过节的时候,把我大连襟在食堂分的猪肉什么的给我们拿点,有时候还给拿点大米白面的。大姨姐属于那种说话高喉咙大嗓门的女人,心直口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自己的观点。但是对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妹妹,那可是孝悌两全。大姨姐家是自己的私房,后面有园子,夏天各种蔬菜基本上都有,每次我们去岳父家,回来时都是大包小袋的,有岳父给的菜,大部分还是大姨姐从她家园子里给我们摘的新鲜蔬菜。

记得两个内弟和两个小姨子结婚,都是大姨姐夫妻俩帮着岳父岳母操持的。

记得那是妻子生我二女儿之后,两个女儿都很小的时候,正赶上母亲那几年身体始终不好,到了冬季的时候,棉衣服要拆洗,洗干净了还要一针一线的缝起来。妻子那时候的针线活还不熟练。大姨姐就让把棉衣服拆洗干净了,送到她家去。那几年我们冬季穿的棉衣服,都是大姨姐点灯熬夜的给我们做好的,就连我的棉衣服,都是大姨姐帮着做好的。那时候,大姨姐家三个孩子一家五口人的吃饭穿衣,所有的家务活,都是大姨姐操持。而且,大姨姐的婆婆的棉衣服也是大姨姐操持的。真是能者多劳,这话一点也不错,大姨姐在岳父家四个女儿里,针线活是做得最好的,而她们姐四个也顶数大姨姐能干,所以大姨姐一辈子吃得苦最多,出的力最大。2003年的时候,大姨姐已经五十多了,还跟着汽车当装卸工呢,我们都劝她别干了,她却说趁着自己还能干动,给孩子们多攒下点是点。

应该说大姨姐和大连襟两口子都是那种实心实意对待老人和亲朋好友的,大连襟王若发是厨师,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时候,矿区的工人家庭儿女们结婚的时候,上饭店办婚宴的还很少,一般的都是请两个厨师,在家里支上炉灶,邻居们再帮着忙活忙活打打下手。去给人家上灶,那可是个累活,哪家的婚宴,还不得放个十几桌二十桌的,一桌最少的也得十六个菜,多的都十八个二十个菜。上灶的厨师头三天就得给东家打出菜单来,然后就得改刀,过油,灌肠,所有的这一套路下来,就累得够呛。婚宴的那天,煎炒烹炸挂漿勾芡,把整个宴席拿下来,好几天都缓不过劲来。大连襟王若发是谁家请他去上灶,他都实心实意的给人家精打细算,绝对不会给人家浪费一点东西。所以矿区的工人家不管谁家有婚丧嫁娶的事,认识不认识的,都愿意请我大连襟王若发去给上灶。

我们四个连襟,相处的关系都非常好,和两个内弟的关系处得也非常好。我们这些人里面,我的经历丰富一些,在煤矿的矿工里面,算得上是半瓶子醋的文人,所以,大姨姐对我非常尊重,跟那几个妹夫和弟弟,高喉咙大嗓门的喊,跟我说话时声音却小得多。有时候,我们夫妻因为生活问题吵嘴,妻子回家诉苦,大姨姐知道了,总是说自己的妹妹,从来没说过我。

2000年那年六月初,我因为肝硬化引起的胃静脉血管破裂,造成大出血,休克了一天一夜。醒来时才知道大姨姐安排刚退休的大连襟王若发和小内弟两个人在夜间护理我,白天是大姨姐和妻子还有我的妹妹轮流护理我。在我出院后,每隔一段时间,大姨姐两口子不是给我们买点肉,就是买点点心和水果到平岗来看望我,就是亲姐姐也不过如此。

老岳母八十多岁的时候,因为患了骨质增生,手不好使,腿走路时也有点困难。由于我们都离得远,照顾老岳母,都是大姨姐两口子。做饭洗衣服拆洗被褥,收拾家,买粮买菜,照顾的非常的精心。

岳父是个重男轻女思想非常严重的人,过去经常说“十个姑娘赶不上个杂么儿”,自打岳母生病后,因为伺候老人都是姑娘,岳父再也不说那句话了。

岳母去世后,内弟把岳父接到自己家,但是两口子都忙于做买卖,哪有时间照顾老父亲,又赶上岳父被检查出脑袋里长了脑瘤,身体状态每况日下,大姨姐急忙跟我妻子还有我最小的小姨子赶到我内弟家,轮流照顾老人的生活,直到老岳父去世。

可以说,我的大姨姐属于那种非常孝顺的女儿,也是非常善良,凡事能给弟弟妹妹做出榜样的好姐姐,也是我这一生中除了母亲和姨妈,最钦佩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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