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染菜花蝶飞来



谷雨前后,马鬐山前天马湖岸边的大河崖村,迎来一年当中最美的季节。天蓝,云白,草青,苗绿,花黄,波碧,这色彩,和谐一致,浑然天成,怕是再高明的调色师也难以摹其万一。那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在阳光照射下,耀眼夺目。远远望去,犹如一片金灿灿随风涌动的海洋,又如一块黄绿相间、层次分明硕大无比的地毯铺在山湖之间。前不久看到电视上南方的油菜花盛开,心里痒痒的,几次动了去远足的念头。现在突然邂逅这么繁茂的油菜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一种异样的兴奋从心底油然而生。走进油菜田细看,一朵朵油菜花在碧绿的叶子映衬下,像一只只黄色的蝴蝶翩翩飞舞。我随口改吟起白居易的诗,“江南四月芳菲尽,莒南菜花始盛开”。同行的老张一笑接口道“‘屋角菜花黄映篱,桥边柳色绿摇丝。分明寒食江南路,剩欠桃花三两枝’”。清代查慎行的《舟中春风和煦,蜜蜂嗡嗡闹闹,“蝴蝶双双入菜花”,还有那随风荡漾沁人心脾的馥郁芬芳,顿觉心旷神怡。油菜田里那些留影的男男女女,如同明媚春光里的画中人。村头“鸡飞过篱犬吠窦”,更让这油菜花有了灵性,有了俏丽的动感。为大河崖村娇嫩的春天增添了一抹艳丽妩媚,张扬起生机热情与希望。

“这儿山环水绕,十里春风,油菜花绽放在岭坡,山脚,湖边,家门口。天上云卷云舒,湖中波光潋滟。‘杏花村’,‘桃花源’都难以企及。”听我这样说,小赵来了精神,“没想到我们县里还有这么美的菜花,去南方看油菜花,这路跑得有点怨。我觉得:云南罗田的油菜花大气磅礴,江西婺源的油菜花妩媚俏丽,兴化垛田的油菜花清秀婉约,都不如大河崖村的油菜花婀娜淡雅”。“齐己的‘吹苑野风桃叶碧,压畦春露菜花黄’;温庭筠的‘沃田桑景晚,平野菜花春’;杨万里的‘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这几联诗句,写油菜花最精彩。”老张边说边吟唱。“你又动了隐居的念头了。”我开起了玩笑,“刘山村看杏花,老张你要盖一间竹篱茅舍;涝坡看桃花,你要依山砌一石屋;这里有山有水有菜花,莫非要弄一扁舟当严子陵”。“虽说富春江上的子陵台没去过,郁达夫的《钓台的春昼》我教过多遍。郁达夫就是这个季节访子陵钓台的,他笔下的钓台没看出有多美。”老张又转身一指说,“你们看这儿背靠奇峰秀丽的马鬐山,东依碧波荡漾的天马湖,西面和南面地势开阔,这就是咱莒南的‘天府之地’。小赵说的几处油菜花我也看过。天湖的油菜花优势在‘幽’与‘静’。这儿的菜花从山坡绽放到湖边,依山傍水,让人想起柳宗元笔下那深幽僻静的山水游记,但有其‘幽’无其‘悲’;南方几处地方赏花时人满为患,而这里的油菜花装点着春日的湖畔路旁、十里河源,三三两两的游人散落花丛中,显其静,恰到好处,古诗云:‘日暮平原风过处,菜花香杂豆花香’。此时此刻真想握钓竿,泛小舟,‘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小赵调笑他:“老张今天隐居,明天隐居,仅我知道都隐居十几回了,到现在不是还住在县城里”。老张怪腔怪调的回他:“这你就不懂了,此‘大隐隐于市’之谓也。”话音刚落,激起一片笑声。( )

笑声里,我望着这漫无边际的金色菜花在山湖间铺陈开来,生出无限的遐思:油菜花,花朵娇小、淡薄,但它色泽金黄,枝叶秀美。作为单株的花,虽说很普通、很平凡,但它纯净、沉稳、不事张扬。它的美,美在群体性。你别看油菜花貌不出众,单看小花一朵朵很微小,可说声开,千万朵同时展蕊,遍地金黄,清香扑鼻。它不讲究地场孬好,种在哪儿,就长在那儿。一朵朵、一簇簇、一株株、一丛丛、一片片,株株相挽,无边无垠,浩瀚广袤,灿灿如锦,闪闪似金。这与我们沂蒙人团结奋进众志成城的精神有点相似,这也是我们喜欢观赏它的原因吧。大河崖这里“树绕村庄,水满陂塘”。还有“桃花红,李花白,菜花黄。”生活在这幅美丽怡人的画卷中真是一种幸福。荡舟天马湖,望黄花绿树中青砖红瓦的村舍,吟孔尚任《秦邮舟中望菜花》诗,“缓荡轻舟水气温,菜花凝望净无痕。春余湖上双堤路,黄遍江头万里春”。别说老张,谁人又不想浪漫且诗意的居住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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