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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奇猎



1989年2月21日那天,凉风嘶嘶,细雨朦朦。我在白土垭麦地边一根落光叶子的桐子树上发现了一只肥大的花斑鸠。因为手冻麻木了,那一枪没有造成致命伤,也没有摧毁它逃跑的本能。它吊着一只脚飞向麦地中另一根桐树。

它闪了几下终于一只脚站稳了。斑鸠的耐受力很强,看不出来有一丝疼痛的迹象。它昂着头朝我所在的方向张望。从它的行为上,我感觉到它多了一丝警惕性。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地观望──人在地上,能伤害它么?

我慢慢地若无其事地边走边装铅弹,并逐步靠近它,我径直穿过麦地的行为可能使它感到不安全,还在射程之外,它就心有余悸地飞走了──缓慢而且沉重。

花斑鸠在山岩边一棵树前还没有歇下来,突然,一只鹞子迎面而出,花斑鸠迅速撤退,以腾挪闪跃之势,呈“之”字形遁逃。鹞子却更加勇猛,只在一米左右紧追不舍,虽在无常的线上,却丝毫不乱翅法。在我眼里,只见两条模糊的线,有时平行,有时重叠,有时交叉。翅在空气中震动的沙沙声之大,尤远听崩崖,如霍霍雷鸣。来回折头无一丝怯弱的曲线,均呈钢劲有力的锐角。在三至四秒内已刷到百步之外,消失在麦地里。( )

我一阵箭步穿过几个麦地冲过去,在一麦行间一块空地上发现了它俩。鹞子昂头耸脖,一只脚踩在一团毛之上,我刚发现它的头及逼视人的高傲目光就射出了铅弹。

铅弹在麦苗中穿行的声音惊吓了这个胜利者,鹞子惊慌地逃走了。我跑上去,只见四周撒乱着几根灰白的羽毛。斑鸠胡乱地倒在地上,绝望的目光似乎根本未发现我的到来。全身随着心跳剧烈、快速地颤动着。我拾起它来,摊在手心它也不飞,也没有要挣扎的迹象。恐怖的目光渐渐地转变成平静的目光后,面颊也从紫色转变成红灰色。我检查发现它除大腿上有铅弹伤在淌血外,身上只有几处抓脱了毛,留下爪子痕迹,有少许渗血,翅膀完好无损。

我与鹞子都是猎手,斑鸠在鹞子的利爪尖喙下,没命地逃跑,精神也早已崩溃。“我”用智慧和武器去猎获它,本来比鹞子更阴险,更凶残,它反而无所谓。鹞子从我手里夺走斑鸠,我又从鹞子口里夺回斑鸠。在争夺中,鹞子还差点丧命。斑鸠是谁的猎物呢?

在食物链上,弱者的生存太艰辛了。我把斑鸠带回家笼养了几天,使它恢复健康后,把它放回了大自然。

我也随之卖了我心爱的广东产恩平牌汽枪。

文/郭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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