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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



夜色像一张欲望无边的网,蚕食着这座城市的喧嚣。每个匆忙的脚步里,我们都忽视了这样一些人、一些场景,在寒风中、在昏暗的路灯下,瑟瑟发抖地老人依然坚守着地摊上的青菜。有时候我真不忍把目光和他们碰撞,目光里期待着问一声价钱刹那间的欢喜。有时我不问价钱直接就买,不需要的时候故意玩着手机走过,但余光还能感觉到他们目光的盼望。他们确实不易,这些菜都是他们在城市的废墟、城市的边边角角里种出来的。(原创投稿 )

看到这些,我常常想起一生辛苦劳作的父母,记起母亲挑菜到街上卖的情景,五六公里的路全部靠肩挑,一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那时得跟母亲到街上卖青菜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意味着得吃粉得舔冰棍。难卖的时候,到下午三点都无人问津,如没有发市,母亲是不会先掏钱出来让我买粉吃的。饥饿难耐时,总是不断的扯着母亲的衣角央求,甚至连哭带闹。同样我和母亲一起把目光投向从菜摊经过的人,希望有人停留、有人问一声价钱也好。记忆中的一次是到了下午四点才开始发市,母亲连忙带我进供销社开的粉店,买了一碗八分钱的素粉,那是我人生中最好吃的一碗粉了,粉里猪骨汤和酱油的香味,感觉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体味到了。母亲坐在身旁,眼睛没有离开过我的筷子,生怕粉掉桌上了,我把粉吃完,母亲接着捧起碗,把剩下的汤一口气喝完,那时母子的满足感现在是无法复制了,那年代的欲望就是这么的简单。如果碰上卖得好价钱,母亲还会给我买冰棍,小时候吃冰棍从来就没有咬过,把纸剥开后,先轻轻地舔一口,然后看着冰棍冒着冷气慢慢地融化,那里融化有水滴出来,就用舌头舔那里,童年回忆里粉和冰棍是我感觉最好吃的东西了,包括梦里还常常有这些味道。

看到一些场景,忆起一些过往的事,今天想来慢慢知道为人父母的不容易,我的下一代未能理解我的艰辛,让我有了深深地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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